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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喜林:在阎王鼻山割荆条差点丢命的故事
来源:中国法治 作者:郭喜林  日期:2022/12/14 字体: [大][中][小]

  人的一生,有时候为了生存去冒险的行动根本没有考虑过生命的代价有多大,也不会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只要能通过各种方式获得生存机会,能让一家人从困境中挺过去,吃什么样的苦,受什么样的罪,冒多大的险,根本没在乎。尤其是一个人和一个家庭身处逆境的时候,自己的命是不值钱的。只有拼了命去干好每一件小事,才能度过一个又一个沟沟坎坎。

  记得,我在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经常在我家东院西屋狗碰家看他是怎么用荆条编箩筐和篮子的。看着看着,自己就拿着镰刀去黄腊坡和马地坡割荆条,回去起一个编箩筐的底。而且,编箩筐起底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必须是双重交叉的十字形,然后用4根比较细长的荆条把双重交叉的十字形转圈编织固定起来。接下来才能把双重十字的荆条再分开编织,编织到一定的大小之后,要把四周的荆条捆绑起来继续转圈编织,编到一定高度就要给那些发挥主干作用的经线荆条增加数量,并继续转着圈编织,高度够了,那就要收口编织。最后一道工序,就是把收好口的箩筐边儿放在镰刀把上用一只脚转圈踩。就这样,就把箩筐编好了。

  掌握了编箩筐的编织要领和技巧,我就要多编一些,让自己的编织技艺更熟练,更精细,编出来更好看,让它既又结实又耐用。

  上了初中以后,我就不满足只会编箩筐了,我还要跟狗碰学编篓子和家家都要用的篮子。按辈分,狗碰叫我叔,我也就不用拜师学艺,自己只管多看就行了。编篓子和篮子,需要一个用牛角尖做的破荆穗,也就是能把一根荆条平分成三等分的小工具。我费了好大劲,找到了牛角尖,而且照葫芦画瓢加工好了“破荆穗”。就等着找机会去割荆条了,没有荆条不行。

  于是,我在土河中学星期天不上学的一个下午,独自一人拿着镰刀去到了黄龙山西边一个叫“阎王鼻”山的山坳里细细观察起来。我想,这个地方是附近几座山中最险峻和陡峭的地方,一般人没有胆量来这地方割荆条 。当然,狗碰除外,他就像一个孙猴子,他哪都敢去。经过来回走动观察,没有发现长势好的荆条。我就跳下一个石头大台阶,再往下走去寻找荆条的踪影。

  不一会,我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感到无比高兴。因为在一个比较陡峭的地方下面,有一块两个席片大的地方长了不少的好荆条,既细长,又直捻。直捻就是非常好看,就像好看的姑娘一样,身材苗条没有任何枝叉,只有叶子。下到那里,把荆条割起来扔到下面山沟里,再去把它们收起来。这也太幸运了,割回去这些荆条能编两个篓子不成问题,还能编几个大小不一的篮子。

  于是,我把镰刀小心翼翼插在裤腰上慢慢扒着各种攀附物下去了。由于那些荆条很好割,而且我的镰刀十分锋利,功夫不大就割完了。就在我在向上攀登的时候,左手抓住的那个抱榆疙瘩竟然与山体的石缝脱落了。幸运的是,在一时慌乱的求生欲望中,我的左手没有停止乱抓,而且在慌乱中又抓住了割荆条下面峭壁上的一个更大一点的抱榆疙瘩。当我抓住“救命稻草”的抱榆疙瘩之后,才知道自己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于是双手抓紧抱榆疙瘩的两根粗一点的枝条一动不动,定睛观察下面地形,发现下面有个石头台阶,但面积并不大,有半个席片大。那天下午,也很奇怪,放羊和放牛的人都没来这里,也无法得到别人的救助。于是,我只能双眼一闭往下一跳。跳好了,算我命大;跳不好,算我命短。

  没想到,我拿命去做赌注,没有把命搭进去。我跳下去稳稳地站在了该站的地方。然后,缓了缓精神,又找准向下跳的位置。就这样,我有生以来独创阎王鼻山没有把命搁到那里。而且,让我意外收获了那么多的好荆条。困扎好以后,我又在别地方割了一会荆条,感觉足够用的时候,就决定收工回家。

  但是,我在回家的路上对于那天的冒险行动确实感到后怕。而且,从那一次冒险之后,我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值得一提的是,我编好的篓子还得到了狗碰的夸奖。他说:“喜林叔真是心灵手巧,干啥都行。”但我没敢告诉他我差点丢了命。后来,在我们家要从东土河往新乡搬家的前两天晚上,我把自己编的篓子和扁担送给了西土河村我表哥——王海宽。当时,我哥和我嫂子非常高兴。因为,我表哥不会编。而且,他作为西土河村的村干部,也没工夫去学编篓子和箩筐。(作者本人系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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