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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铸民:桃颂
来源:中国法治 作者:陶铸民  日期:2021/5/7 字体: [大][中][小]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距今两千五百年前的诗经里就这样记载下春天和桃花的不解缘份。美丽的诗句总让人不觉想到或许在遥远的上古时代,先民们经过了数月寒冬,终于等到阳春时节,桃花盛开,于是他们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开始播种希望、繁衍生息。

   《礼记·月令》说仲春桃始华,正常来说农历三月就应该是桃花盛开的时候了,但在东北维度较高,温度更低,所以桃花盛开的时候总要比中原地带更晚一些。但没想到今年刚进三月,后院的桃花竟突然开了一枝。虬结的枝干上绽放出一朵一朵淡粉色的花朵,仔细看区,那五片轻薄的花瓣,透着微微的光,中间便是微黄的花蕊。偶尔有一阵清风吹过,桃树就在风中招摇起来,枝条连着树干都跳起来霓裳羽衣舞来,真是娇艳欲滴。我脑子里也都是“云想衣裳花想容”、“天上枝枝,人间树树”的诗句了。

    桃花早放自然是极好的,尤其是在这个冷风犹烈的早春时节,能让我这个身在北国的人更早一些看到春的颜色,更让我心怀感激。

    但开得早了却也有开得早的弊端,一是要担心风雨,害怕忽然一次降温,这一树的芳华便应了那句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二是要担心桃花的授粉问题,一枝独秀就没有蜜蜂来授粉,若是不管不顾的话,只恐怕有花无实,留下不小的遗憾。

    担心着,担心着,就这样担心了一个下午,桃花的问题没有解决却又起了无端的联想。

    处世哲学种是有一个“中庸”的概念。比如在《三国演义》中的反例杨修,就是恃才傲物,不断显现出自己文采机智,却最终被曹操杀掉,显然不够“中庸”,而同为魏臣的司马懿,却总是表现的恰到好处,却又不异常人,最终竟然篡位自立当了晋朝的始祖。再比如秦末的陈胜、吴广,最早举兵反秦,结果百战身亡,倒是高祖刘邦,顺应大势起兵,韬光养晦,败尽英雄,竟然开创了偌大一个基业。

    如果再细细想来,历朝历代,首倡义兵的的农民起义果然少有成功的,黄巾起义成全了曹操司马氏,知事郎瓦岗寨也不过是为后来陇右诸阀做了垫脚石,再往后黄巢、小明王、李自成等等,也都是过于激进,不够“中庸”,所以只能为王前驱,成为别人丰功伟绩的注脚了。

    老子说:“知其雄,守其雌。”劝大家和光同尘,那这么说来,这枝桃花开得便不够“中庸”了,所以就面临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窘境。若是再晚一些,恰好和百花同放,自然就不担心被风霜吹折,无蜂蝶授粉的窘境了。若是再有姿色些,还能担当一个“花王”的名头。

    可这么想来,却不觉有些愤懑了,仿佛胸中有许多块垒难以消除。中国千年以来的历史阴影仿佛就随着这些所谓的道理一下子压在了我的心头。

    若是所有的人都要韬光养晦,若是所有的人都怕木秀于林,那我们的民族如何驱除鞑掳,恢复中华?如何进步?

    若没有大泽乡的狐鸣,哪有天下云集的浩荡之势,若没有无向辽东浪死歌,恐怕隋炀帝的统治还被认为是天经地义,若是没有去留肝胆两昆仑的一腔心血,那人民之觉醒怕也要慢上许久。

    汗青史册有多少是帝王家谱,功名成败又真的适合去评价那些敢为天下先的仁人志士吗?我们现在要走的路,也是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我们总要多些赤诚,少些打算。总归要有以身许国,敢为天下先的勇毅担当才能走得更好、走的更远。

    草木无情,我却偏偏在这桃花里学到了许多。那本应是俗媚的桃花,这样看去,竟有着一身傲骨了。倒是想起了半阙词,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有多少风流人物?盗跖庄蹻流誉后,更陈王奋起挥黄钺。歌未竟,东方白。(通化市梅河口市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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